周迟起来,站在窗前看浦东夜景.他忽然想起不久前看的一篇小品文,说如果城市也有性别什么的.他已经不记得那文章的具体论点了,只是此刻,他感觉上海还是一个女性的城市,而且是妩媚的;他想起北京,他无法接受用男性去比喻北京这个城市,那么北京也当是女性的,但是她没有上海这么妩媚,没有.那么北京是什么呢?周迟回身点了根烟,想深圳应该是有点风骚的,小女孩式的风骚;那么北京呢?优雅?大气?他还是不能确定. 9 O1 o7 D( `* ]9 N$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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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北京,周迟就会想到周迅.兄弟如手足,可是身为双胞胎哥哥的周迟,从来就没觉得他和弟弟这么亲密,这么骨肉相连过,甚至觉得他和周迅是分离着的,象手和足,各司其职,难得一会.他也一直觉得在家里,自己是被有意无意忽略着的.随着年龄增长,他已经很少考虑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然而回家过年时候,却不免又想起来.记得小时候,他跟父母说自己的名字不好,好象生来就"迟"钝愚呆似的,而周迅就是"迅"捷灵敏了.母亲总是笑,一直说着:"生你的时候啊,等了一天的工夫;生下了你,你弟弟一个小时就出来了.所以你爸爸叫你周迟,叫弟弟周迅.."周迟一直觉得这种解释很勉强,也缺乏取名应有的诗意--虽然他已经渐渐觉得自己的名字还是有点诗意在里面的.. / i2 S2 ^; x; N+ l8 H!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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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往烟灰缸里掐着烟蒂,一时又在窗前笑起来:怎么要回家了,这些芝麻小事就开始在脑中萦绕不去了.手机响了,周迟一边走过去开机器,一边想自己怎么这时候忘了关机:一定是刚才给家里打完电话就忘记关了.晓涛打来的,周迟就问他怎么这时候还没睡觉,却打电话来干什么.晓涛在那边奇怪地道:"你在干什么呢?"那调侃的语气让周迟一下子想起以往通电话的套路,就也笑着道:"我在撇呢."--网上认识以后,他们就常常电话联系,后来就PHONESEX上了.以致每次电话里开口都是问对方在干嘛呢,一方就说在"撇"呢.这个"撇"字就是从"自摸","自"一路简化下来的.晓涛在电话那边恣意浪语,周迟勉强说些以往常说的话,一边奇怪晓涛怎么会如此热衷于此,一边却又不免适度地自我抚摸起来.晓涛叫起来,沉默,然后说他射了.周迟收回自己的手,撒谎说自己也完事了.晓涛半信半疑,却终是道:"你休息吧.你到北京后,我再给你电话--我喜欢你,真的." 6 X1 U$ s- s+ H8 z0 A$ c9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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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迟关了手机,意兴阑珊.PHONESEX在没见面之前还是一件可行的事情,可是见了晓涛之后,看了他白而嫩的脸面肌肤之后,他忽然就没有兴趣了.只是他无法平抑被挑逗的性欲,酒店的房间又暖和舒服,于是就走到卫生间去自己解决.做完了,看着大镜子里的自己,一张已经中年化的脸,一早光整的头发经过一天的奔波也已乱形毕露,胡须们纷乱短促地冒出皮肤来,脖子上的皱纹简直有深刻的内涵,站着时勉强可算平坦的胸腹,丛生的阴毛,还有丑陋疲软下垂的生殖器..周迟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悲从中来,拿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眼,半天才振作精神洗漱了去睡觉. . a, y& J/ B ^- J6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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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北京了.周迟深深吸了口气,这北方干冷的空气.四处一看,就见着周迅在辆小车边跟他招手.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周迟看见弟弟还是留着半长的头发在风里微微飘荡,他的脸似乎还年轻着;周迟甚至看见他的酒涡--是的,周迅笑起来有酒涡,周迟没有,或者说浅得看不出来.周迅在跟开车的人说笑,周迟走过来时,他就敛了笑容道:"这是我哥,周迟;周迟,小李!抽烟?"周迟摆了摆手,跟小李招呼了,把行李放在车后,就钻进了后座.周迅已经在前面坐了,跟小李有说有笑的,等周迟关了门,就道:"我们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