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前,母亲打电话给小龙,说王伯伯的女儿已经来了,女孩子温柔又体贴,到哪里找这么好的女孩呢!他有些强硬的打断母亲的话,“妈,真不巧,今天单位有聚会,我已经和同事们打车过去了。”
( f6 z5 ^3 Z# k) H+ B& Z- O他心里想,如果说想见人,是有一个,那是他在网上认识的一个男子,他的名字叫亮亮。 ; G* _! q, D6 \$ }4 [0 o
“亮亮,有空我们见面吧!”小龙在网上说。
4 L9 `2 _- L8 ^4 N. R& w0 d“当然,我也我也很想见到你。”亮亮他回答。
4 N6 J+ a5 h* a“那我们有假期时就约好了。” 4 j. l( o0 s6 {# k/ S" k+ z
“一定。” 4 Q {5 A `( l( h9 z
他们在网上倾心长谈,彼此交换照片。亮亮还有摄像头,他的身后,是宽大的床、书柜、各种精美的物品。一看就是条件不错的家庭。 - F. i: e0 {3 V' S5 m2 O4 @
那天的聚会,小龙故意拉到很晚才回家。回到家里,父母果然已经睡了。 9 A0 w( o# j1 R' W+ ?0 t
他舒心的喘了一口气。他怕母亲再次责问他为什么不找女朋友。他每次都用竞争和工作压力这样大搪塞……理由虽然光面堂皇,但在他26岁的年纪,有越来越困难之感。
X2 |7 @) [, {# d, l, _: E亮亮的短信如约而至。
- Q8 g! t* v9 p# @0 k4 M) _“小龙,你睡了没有,想你!” " x& x9 r3 q9 B& I# x5 H- y
“亮亮,我刚洗完澡准备上床,我也想你。” 9 F$ k* [8 s9 m# C" i" s+ s: ]
“……”
/ g( u" w- d! _9 }; F“小龙,这周末我父母出去旅游,我不去,你过来嘛,回家来。” ~, E8 \8 X% n- X3 Z) W3 O
亮亮突然提前发出邀请,叫小龙去Z城找他。小龙脑门一激灵,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短信。确实是。亮亮叫他去Z城,叫他“回家”。
" ]; H( \" Z# a$ i8 R“好的,亮亮,我周末来。” ( h: w6 r* ] W6 p" ^$ B) ], J
放下手机,柔和的台灯光线洒在书桌和床上,一股暖流,像从冬天一下子迈进了春天。小龙拉开窗帘,笑意消融在明媚的夜色里。 6 a' Y0 _; @' {1 Q0 K(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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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躺下。迷迷糊糊中他听见亮亮在电话里说,“小龙,我等不及了,我已经提前来Y城了,我早上8点钟在你们Y城的人民广场河边的小树林等着你。” ; |( V) b9 o$ r0 h
天一下子亮了,小龙迅速的爬起来,朝广场河边赶去。晨曦露出来,晕红的太阳光把河水染成鲜红鲜红的颜色,层层叠叠的闪耀。倒映着的蓝色大厦,在水里变得又褐又紫,让人联想起天堂。河边有很多人走过,他看到人群中一对年轻夫夫,一个挑染着黄发,有着现时流行中性帅的男孩子,操着娇柔港台国语腔:“好不好嘛,好不好?”正问着对面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女孩穿着坎肩带抹胸,脸上挂着几颗痘痘。在男孩不断的请求中,女孩终于点了点头,男孩于是在人群中俯下脸,亲吻拥在了怀里女孩。女孩并不漂亮的脸就像一朵充满水分的花,旁若无人的盛放开来。看到这一幕,小龙感到很开心。他靠在河边的护栏上,水流潺潺,荇藻浮摇,一直无法停下来,就像他和从没见过的面亮亮从网上认识开始,就一直无法停下来。 & l3 k+ [1 ~2 m! Z6 U
“亮亮,我今天终于可以见到你了。”他带着兴奋的心情自言自语。 7 t1 F+ j5 }- L* P6 z- p- q) Q
“你急什么——傻瓜!”似乎听见亮亮也在说。
, | O! o! ^) E9 Y他笑了笑,摸了摸头型,应该没有乱,他把头伸向河面,照了照,应该还是清爽干净的模样。他看了一下表,8点还差10分钟。他沿着台阶离开河边,穿过人流,跑到广场对面的面包店。 ' ~- s! w# s$ j7 y2 \1 L5 d9 V
干净明亮的面包店里,弥漫着鲜奶油和小麦的芳香气息,橱柜里摆着层层叠叠点缀着五色水果起着奇异名字的蛋糕,流满人间烟火的世俗味,他想热爱生活的人应该都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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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p1 N C: Z3 t9 Y面包店里,一个头上扎着头巾的女店员,正向他走来。
4 \6 K- R- S7 Q: a* B: k* l“先生,这是我们的面包和蛋糕,请您看一看。” ; T3 m$ A- k& u4 d6 I/ j2 z
“好的,我想……请给我拿两个面包……就是那边的……”他指着离他不远的橱柜说。
: R6 }5 x! ?$ Z. X1 u店员把面包拿过来,他付了钱,谢过店员。正想离开店时,似乎有一种吸引力,让他把目光落在了面包上。有一股轻柔的风,或是音乐声在他耳边响起。亮亮约他见面的地方是广场小树林旁的河边。他看见了那片小树林,枝繁叶茂,叶片挨着叶片,氲氤的散发出沁人的清幽。 , j! V% T* ?& x$ b8 |
他慌张的朝小树林旁边的河边跑去。他下意识的又看了一下表,他迟到了。突然他看到一朵花,花苞徐徐展瓣,转眼又花叶飘零。他有些伤感,继续朝小树林旁的河边跑去。 ( i, _: x9 z/ b" e- J
他看见有一家人带着小孩快乐的走过、有夫夫亲呢的相互依偎、还有牵着手的白发夫妻。他微笑着和路过的人们打招呼,但是人们都匆匆从他面前走过,像没有看见他似的。
0 z4 M4 h1 F% w* w6 V对面正站着穿着红T衫的亮亮,和他照片上一模一样,正平静的看着他。气质不俗。
: ~# O6 \/ V: _, k2 g亮亮径直地走过来,“我是亮亮。” ' Y9 J6 q4 C, ?( }3 g5 O/ ^
小龙喘着气,高兴的回应:“我是小龙。”
+ m" G) g3 \$ P$ p/ [亮亮只是仔细的看着他,好像想在他脸上找到某种熟悉的特质,充满了一种满足的亲切感。
a- O: ?4 Q6 n: I看着他的神情,小龙有些好奇了,“我们见过?” . m% T* z1 A+ ~( a4 I# M
亮亮说:“是啊,我们见过。” 4 @7 m8 c( W/ z
小龙笑了,把手里的面包递给他。“我们当然认识了,我们在网上认识的,都认识了四个月。”
2 b9 L6 _+ [$ r. k亮亮说其实不止四个月。 " T$ L# F; V$ ^9 [3 ^
小龙看清他了,他突然像个女人般有着明亮的眼晴和花瓣一样的嘴唇,十分美丽。他再次把面包递过去说:“刚出炉的新鲜面包。”亮亮却不接。 0 A8 M P2 ~% O. T0 P" L6 ]
小龙递过面包的手缩了回来,心里充满一种莫名的警惕感。 8 H4 Q& x' w1 q P3 O& y% k
小龙看着亮亮,他突然一个转身,朝小树林里退去,小龙跟着他,看见亮亮走路像跳舞般的轻盈,脸庞舒展着柔和的气息。
, I- w. e$ ?' _/ A“你真的是亮亮,一直在网上和聊天的亮亮吗?”小龙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
9 Q' k9 R) \4 B. P- G“是的,我是亮亮。”
2 r- t' O9 G' X' E8 a5 G3 m3 }小龙跟着他走。回忆像火车轰隆隆驶过来。他来到一条江边,他上了一条船,滚滚江水中,他听见有一个人在对他说话。他一直在找,可是一直找不到…… / j9 H& A& g L0 M$ S/ b9 d
小龙想了很久,果然是他,那个人就是亮亮啊。其实,他们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熟悉,并且彼此相爱。他变得兴致致勃勃的跟着亮亮走进河边的小树林,小树林里有一张大床,像是在等着他们。他们躺在床上,拥抱在一起。天上的星星看着他们,他热情的亲吻亮亮,亮亮很开心的望着他,他们就像等待了很久很久…… , s0 f, n# G; m3 P- U
两个人抱着缠绵了一会,亮亮一下子跳了出去。小龙惊呼:“你要去哪里?”亮亮没有理他,一直向前走,走出了小树林。 9 ^6 n. M4 y) H, H$ x" z% g! i8 G
“亮亮,亮亮!”他大声呼唤。 3 Z6 N( J( n* v J4 G# z$ t J: [% V
亮亮回头,他跑上前拉住他,“你不要走,好吗!”
v+ N/ k* O( m. l' H. a亮亮淡淡的微笑。“我其实是你想像出来的一个人,我也只能在你的想像中生活,我的过去你一无所知,我的未来你也无法所握。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到那江水流淌的地方。” 7 P4 x# b' _5 ^- j, g/ c
“亮亮,等着我,我和你一起去那江水流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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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棂缝隙钻进来的阳光把小龙惊醒,他做了一个梦。 8 I5 s* j1 R$ O. ~6 K# G2 F) Q
他给亮亮打电话,那边传来亮亮慵懒的声音。“小龙,早安。”
+ O8 i, |2 W7 m. d6 o4 w, e“亮亮,早,我梦见你了,好奇怪的梦呀!”
" {- Q5 S- n. Y& O$ s1 ?6 K3 B) A/ E2 C“有什么奇怪的呢,我也常梦见过你。” $ S1 L( z8 U' a- H8 H
亮亮回答着,小龙会心一笑。很快了,他将要去那个有着滚滚江水的山水半岛城市,那里是亮亮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