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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H) Q" y) ~3 c8 i$ p v: ~98年的冬季,网上,报纸上到处充斥这样的消息: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候,我国可以观测到若干年才出现一次的流星风暴。那个神奇的天文现象因为天文台的误测而跟大家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流星风暴只不过是偶尔才在天空留下一条白线的流星。可是这个传说中会有流星雨的的夜晚我却遇到了令我感动的眼神。: F8 l* W0 g% I4 [3 w: \8 V* M
: M' B) X& j x" a- D我们是凌晨一点左右到达北操的,很多人来得很早,那里已经人头攒动了。当时来得匆忙,我只披了一件外衣,手套之类的防寒物品都落在屋内。偶尔会有一两颗弧线划过,人群中却不时地有着“鸥”的欢呼声,我想应该是那些人瞎起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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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_' J: `- R/ W7 b& {" p唯一的感觉就是很冷,我的脚冻的都不听使唤了。就在我不停的蹦跳试图摆脱寒冷的时候,一顶棉帽戴在我头上,“戴好,别冻坏了!”望着他,他的眼睛里流露出只有我才可以读懂的眼神。刹那之间的感动就定格在那样的画面,一种从所未有过的暖意迅速流遍全身。我紧紧的偎在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他呼出的热气就在耳边回转……' [5 Z' ~9 T# |6 @$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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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早早地约好圣诞晚上一起去礼堂看电影。可就在圣诞的那个中午,我和欣为了一件小事吵了起来,他生气了,我也生气了,谁也没有妥协。我气急败坏地冲下楼去,午饭也没有吃,融入了凄凄的人流之中。下午的课我没有上,一个人在草坪上发呆。晚饭我是在十食堂吃的,吃过以后没有回宿舍就直接去了三教。圣诞夜,教室里只有不多的几个人。我孤零零的坐着。后来我才知道,欣一晚上拿着电影票等我回去。0 ?& x" D, y! b5 t
& _/ J+ w+ N5 T! G2 k' J之后的几天,我们一直冷战着,直到98年的最后一天---12月31日中午。以他一句“别再闹了,好么?”,我们重归于好,一起去了十四加餐。午饭过后全班同学在宿舍里包饺子,千奇百怪的形状,然后拿着去九食堂煮。这个元旦,过的很开心,不仅仅是因为吃着自己包的饺子……1 G, M0 W* @. M) {7 ^
4 u2 s5 ]& i ^2 Y+ z' i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冷战,只持续了五天。我曾以为从此我将永远守在他身旁,可是我哪里知道,数月之后,一次长达半年之久的冷战正无情的等待着我,彻底改变着我的性格和我的学业。而我,也彻底成熟起来。0 L- P- ?/ `4 e9 ^.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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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静的结束了大二上的学业,欣陪我度过18岁的生日后也就回家。假期里,我们每天都通着电话,一天没有他的声音我就有些不踏实,不知为什么。& O2 T1 t6 g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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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欣打着电话要我去火车站接他的时候,我才明白他说的“寒假我跟你一起返校”不是一句玩笑话。几天的接触,母亲对他表示出很大的好感,不停的夸他办事稳重,模样英俊,不象我,做起事来毛手毛脚,开起玩笑没分没寸。' j- _* H5 E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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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不远有一条河,河边是一个卵石滩。那几天,可以不用走家串户的去拜访三姑四姨,只需要拿着报纸放在卵石上,一块坐着感受春天的阳光。河里的鸭群总是“嘎嘎”的叫着,吃草的水牛不时发出“哞”的招呼,冬眠醒来的青蛙也开始了春天的第一声叫唤。风儿很柔,柳条开始抽芽。放牛的孩子总是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大过年的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呆着呢?' `) t& m: c; E+ Q( s! ^2 M
" O) R& U2 b5 w) C7 W! s, Q, t; @99年的春运潮来的又凶又猛,所有北上返京的车票早已售磬。只凭着在学校定的一张返程票,我们挤着一个硬座踏上了列车。. x4 D8 z& O4 H% Z. j; Y8 ~5 }
; t. r1 G/ o0 O4 D) ^. `. o爆满的车厢,窒息的空气,在那人压人,人挤人的夜晚,我睡的很香,抱着欣。! N7 h" M# W* c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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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认为三月是一个浮躁的月份。就在我们返校没有多久,我和欣再次为了一件很不值得的事情吵了起来。或许,是太近的距离把彼此的缺点放的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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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同陌路的日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想,只有爱过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那种心痛的感觉(如果我和欣之间可以算得上是“爱”的话)。他在躲避着我,我也刻意躲避着他,尽量减少彼此碰面的机会。偶尔在楼道内或者上下课时不得已必须面对面走过的时候,他会看着我,冷冷的表情,我也看着他,两道目光相遇,冷冷的,然后彼此继续走自己的路,就象两个完全陌生的人不经意的擦肩而过一样。5 g4 x1 m; h$ Y
7 v5 f% }* q( x8 O# k; v8 E( c那一段时间是我最浮躁的日子,心里空荡荡的,精神上一点支柱也没有。后来我终于静下心来把我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我的功课中,背着书包早出晚归,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全然不似从前那个贪玩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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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五一有四天假,欣去了泰山。他走出楼门的时候,我在窗户上望着,目送他远去。我想,我对他还有感觉吧。五一那天,我一个人去了植物园。灿烂的阳光下,我孤零零的坐了一天。粉色的桃花和紫色的丁香,这些都是我喜欢的东西,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心情。接下来的三天,我一直都泡在三教,对课本上那些难以理解的东西也开始有些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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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k# F2 ?3 A; S1 n! _& G+ V$ B, Z欣带了很多照片回来,当隔壁班的mm不禁感叹“好酷啊!好酷啊!”的时候,我很不屑的望着照片中穿着租来的破棉衣看日出的欣,说“象是从埃塞俄比亚出来的难民!”我知道我仍然在想着他。照片里,他的确很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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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他,我很难再找到笑对生活的理由,原本开朗的我变的有些沉默,却也在一天天成熟起来。学会了抽烟,在烟雾中我可以抛开所有的东西。学会了喝酒,一个人拿着啤酒到东操看台的最高层郁闷的喝着,然后举起酒瓶,让它在空中划一条完美的平抛曲线,重重的摔到跑道上,变的粉碎。" A9 W% i, K n0 T& ]1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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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很多人一样我加入了“寄托”的大军,以求在绝望中能够找到希望。把自己变成了一个GRE人,除了夜里在宿舍睡觉以外,所有的时间都在外面耗着。- l' U J2 S$ \* O9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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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5 \. c5 n, \$ R! V; D大二下的日子就这样在郁闷中度过。紧接着,暑假小学期开始了,我们的任务是两周的电子实习和一周公益劳动。电子实习是一个很轻松的活儿,坐在一个有空调的屋子里用松香铁焊收音机,充电器之类的东东。因为是坐着的缘?,大伙就边焊边?天,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拿出来说:哪里的西瓜贵了,哪里的西瓜总是少秤,班里谁谁已经找到宝贝,谁谁谁追mm总是失败之类的事情。我没有心情加入他们的谈论中,一边焊一边背着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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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M% {. R' s; e& }" G9 e后来的世界杯女足赛成了每天必谈的内容,当欣眉飞色舞地跟他们讨论着的时候,我就静静的听着。那天当我一边默记着单词,一边听欣侃着女足狂胜加纳,挪威的时候,不小心把火红的烙铁蘸到了手指上,而我本来是想去粘锡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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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G; d7 T, b# F* @公益劳动的那一周是那段时间里我最充实快乐的日子。单词可以不记,书可以不看,只要拿着铁锹干体力活儿:铲土,筛土。回到宿舍倒头便睡,什么烦心的事情都可以不去想。现在仍然怀念那一周的日子,有时我也想,就作一个民工,简简单单的生活,不是挺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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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间隙吃着西瓜的时候,同学去网上查询了成绩。班里前几名的格局因我而改变,在大家惊讶的时候,我很平静的接受了,我知道这些注定都应该是我的。我也特地问了别人欣的分数,也挺不错,我有些高兴。却不明白为什么在对他怀有敌意的时候依然对他有些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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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三的学期开始了,功课前所未有的紧张。六个四学分的主干必修课压的大家有些喘不过气来,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辅修课程。我却比别人还多了一个很重的负担,因为我报了G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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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5 }& H- H+ g* g# l周五下午的实验是从下午一点十分做到六点半,我每次都是从实验室飞快的跑出来,匆匆的吃过晚饭然后在飚着车赶去新东方上课。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自己才能体会。这一切我都咬着牙挺了过来,我想,有一天我会有所回报的。9 w9 y3 |% U! v8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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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r0 \ y1 U' `9 h中秋那天班里组织了去怀柔秋游。在山谷中的农家院落里,“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只怕听见的人勾起了相思。。。”我几乎原汁原味地清唱出来。同学们只当我是失恋了,劝我想开一些,说天下好女孩多的是,何必为了一个而伤害了自己。我想,只有欣才是明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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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4 e2 t- ]4 ]' L8 Q+ o; T S当熊熊的篝火只剩下零星的火星时,一对对的男孩女孩已经在溪边的卵石滩前坐下。农家的床铺睡起来“嘎吱嘎吱”的响,我不习惯,也睡不着。无意于做那些夫夫们的灯泡,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山谷里走着。" w5 F6 t" ?/ e7 }$ F9 q- L- j
8 j2 t, k. x# ?3 S山里的星光格外灿烂,然而山风刮的很猛。很冷,真的!我突然想起从前看流星的场景,往事又一点一点涌上心头,酸酸的感觉,我想哭出来。' i6 W9 ~2 X4 @! Z' ?; A%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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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朝这边走来,等到走近的时候,我才发觉是欣。我没再说话,他也没有。我注视着他,他也望着我。两到目光相遇,却完全不是从前那种形同陌路的感觉。我看见他的眼睛在动,我也拼命眨着眼睛想挡住外溢的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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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么?”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把外衣披到了我肩上。衣服里,有他的味道。# [8 o3 P0 Q, ~5 X3 u$ p
^4 V7 o$ e" o! U: e+ S! t我和欣之间的冰块,也开始消融。 |